題目是[353.天線],請用[幻想]的風格,寫出[中篇小說(1000~3000字)]或畫出[整個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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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夢。
他張大嘴慌亂的揮舞手臂,少年正垂直墜落。
「這算什麼亂七八糟的開場──?」少年罵著,雖不斷冒出冷汗,但心知早有肚明這只是場非理性的幻覺,四周被蔚藍的天空包圍,遠處還有幾朵白雲,無奈的嘆聲氣,看來這次夜夢漫漫,恐怕要墜地時才能確定有沒有在現實世界的室友面前出糗。
在少年想著要用什麼姿勢落地時,忽然被前方一朵雲迎面撞上噗一聲弄了滿臉的水氣雲霧,他暗罵了陣用手抹去臉上的水低頭望下,驚覺原本深不見底、像個黑窟窿似的終點變得有些不同,窟窿內開始隱約浮出點點的色彩,須臾間如潑墨畫般占滿了整個窟窿,成了五彩斑斕的……
又是這個大萬花筒嗎?
少年嘖了聲,這樣的夢不知是第幾回了,往往是墜落到一半後瞬間回到現實世界──從兩層式的床鋪上帥氣得摔下地板,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摸了摸鼻頭,總覺得前幾日的皮肉傷好像還沒好。
在少年打算閉上眼準備好與寢室地板來個零距離戀愛時,有個白白的東西從頭上飛落而下,他伸手向前抓住,純白的信封於少年眼前,他感到困惑,因這不同於往日的經驗,少年撫著有些鼓脹的信封,發現上頭並未封死,他將其打開,在不住的墜落中吃力的拿出信封內的物品,片刻,一支鐵灰色的小桿子握於手中。
少年瞪著眼前這半長不短的怪桿子嘴角抽搐個半晌,人們說夢是潛意識作祟,那現在他自己的潛意識是告訴自己現在寢室裡因長期電視與手機收訊不良,急需這根鐵桿子收訊?
「現在是在玩我嗎?」他咬著牙只吐出此句,隨即想到這句話所指的罪魁禍首好像是自己,立馬撇開這個想法,少年仰頭之時,他才發現自己老早進入那巨大萬花筒的世界中,而方才自己所掉落的、那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此刻在遙遠的高處徒留一個黑點。
他開始覺得有趣起來了,畢竟這是從未經歷的延續,且不同之前預測的萬花筒,而是眾多各色各樣的氣球堆中。
在感到身體不在繼續急速的下墜了,反而比較像在漂浮於空中的悠然,他穿過無數的氣球堆中,輕抓起一只橘色星形氣球,摸著手中的氣球,他覺得有些溫暖。
上次看到氣球是什麼時候呢? 少年輕閉上眼,卻只想起一個片段。
依稀記得年幼的他帶著充滿期盼的眼神望著高處的窗台,僅是為了能看見從那兒飄出的氣球,他回憶自己看見氣球緩緩飛出的霎那,自己興奮高舉雙手的模樣,現在想起來還真有想揮當時的自己巴掌,不、拳頭,不、是踹飛的衝動。
稍不留神,少年手中一滑,本握在手內的星形氣球跑了出去,他隨即用手中的鐵杆子試圖勾回,然不料當竿頂端一觸氣球它便應聲迸裂,裡頭噴出七彩的花絮。
『一月二十五日,與你第一次真正的相會。』
少年怔住,隨著片片花絮落至身上,他隱約聽見一個細小的聲音,類似小女孩天真爛漫的童音。
『你說你拿到了氣球我很開心,因為,那就是要給你的。』
少年憶起一個片段。
有日從高樓陽台飛出氣球不同以往,如拖著鉛塊般的沉重,早先它吃力的於充斥灰塵的空氣載浮載沉,最終還是落至他面前的綠郵筒邊好似喘氣,他跑了幾步提起死氣沉沉的氣球,赫然發現求面上貼著幾張信封,上頭還用著紅色的黏土封住信口,少年隨意拔起一張打開,裡面只是些顏色各異的不斷劃圈的線條,好似塗鴉。
他仰頭,似乎向窗口喊了什麼,沉默了陣,他看見一只小小的手搭在半開的窗框上,少年使盡抬頭想看那手的小主人,埋於墨色長髮下的面容似笑非笑,他看不清對方的臉,覺得對方是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她想探頭伸出窗外,然在觸及光亮的那剎縮回幽黑的房內。
他不解歪頭又朝空喊了幾聲,兒時的自己這才發現平日身旁喧鬧吵雜來回不斷的車子今天沒有了聲音,空無一物的馬路邊上這回連隻會朝自己吠叫的狗都不見蹤影,空氣中僅有少年方才的叫聲繚繞。
在少年話音落下後寧靜片刻,他看見窗台探出了隻風塵僕僕的紫色小熊,它的身子與四肢讓房內的一隻手輕抓著,小熊的鈕扣眼低頭望著滿臉困惑的少年,隨即它向他揮揮手,再度埋入黑黑的房內。
那不知是何時的事情。少年想,但心裡喜孜孜的,他記得那時很白癡的回已兩手雙舉安安的姿勢喊著下次還會再來,手裡仍抓著那顆快被捏爆的氣球。
「我居然會忘記這麼美妙的事情……」他不自覺喃喃。
拜託!在兒時的街道上等著個黑髮小蘿莉用氣球傳情給自己,這是多麼寶貴不可多得的經驗阿,他可以跟自己那群死宅室友吹噓三年份,讓他們大學餘生裡只得咬手帕淚目阿!
一枚藍色氣球從少年眼前悠然在空中滾過,他看眼手中的鐵杆子露出一抹微笑,須臾便朝氣球戳去,它在少年意料內的爆破,從中飛出了七彩的花絮,方才的童音一同落下。
『一月三十日,你傳氣球給我了,我好高興。』
另個憶起的片段。
店老闆接過了少年的錢幣後遞給他小包封裝的氣球,他開心的接去,將封袋內的乾癟氣球皮握緊掌心,他邁開步伐,奔向那高樓窗台下郵筒邊,這次印象更清晰了,紅白相間的磚牆壁上鑲嵌一扇巨大的長型格子窗,少年他蹬著腳看著窗戶,隔著白紗布簾內有個小影子,當她終於注意到少年向自己呼喊,小影子慌忙的在裡頭翻找什麼似的,片刻才悄然開起窗戶,只露出一隻紫色熊娃娃的頭回望著少年。
見狀他便一笑,隨即打開封袋內拿了一只藍色氣球,他硬往嘴裡塞開始吹進空氣讓氣球膨脹,在終於吹畢打結,少年很是得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便爬上身旁的郵筒頂上,奮力朝窗口一丟。
而氣球卻不領情的直直落下。
少年尷尬一陣,見紫色小熊沒有反應而鬆口氣,他跳下郵筒撿起垂直落地的氣球。
紫色小熊像是疑惑般的歪頭,在它慢慢回到房內時,面前直衝了顆藍色氣球往小熊的手中塞進,它像是嚇了一跳,整隻熊跳起來,鈕扣眼這回對上少年鼻頭上。
送妳。
他喘好幾口氣才道出此句,將氣球壓在小熊手裡,傻笑之餘他還稍微瞧見了,那在小熊背後──在透微微光亮白紗布簾內的女孩好像笑了。
置身於氣球堆中的少年勾起嘴角,昔日遙遠幸福在自己心頭迴繞,然惆悵也跟著隱隱浮現。
怎麼能忘記呢?
怎麼可以,近乎遺忘了她的存在? 他垂眼,握緊手中的天線。
緊接著,是一連串氣球破掉的聲響,他一顆接一顆戳破,知道以此便能得到更多關於女孩的事。
接連不斷的如陳述日記內容般的聲音響起,少年回憶破片參差不齊的接續。
『四月十二日,我送一只氣球給你,你好像接不到。』
那時他不僅爬上了郵筒還墊了個方盒子,手伸的老高卻只碰到貼緊氣球皮邊上的卡片,最終啥也沒拿到的從郵筒上摔落,發出悲鳴。
『二月十日,你問我為什麼我的氣球可以飛,但,這是祕密!』
他蹬著神秘兮兮的女孩好似賭氣,她抱著小熊讓它拉開簾子露出熊頭,向少年比個「噓」的手勢,而後慢慢縮回。
『六月三日,你說外頭天氣很熱,給了我一支冰。』
他再次的爬上窗台,特意塞了支草莓口味的冰棒給那只熊,小熊退於布簾內,他看見她很開心的簾後吃著。
『十二月十一日,你說想要看我的樣子。』
忽然少年停下手邊動作,他上顆戳破的是紫色的水滴氣球,從中冒出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惶恐。
正感到疑惑時他又戳破另幾個在它周圍的氣球,這次的出來的聲音都比之前還來的緩慢。
『……十二月十五日,我答應後天給你看。』
『……十二月十六日,我答應明天給你看。』
『……十二月十七日,我開了窗戶,我向你揮手……』
冷汗從少年臉上滑落。
一股恐懼湧上心頭,他想起來了。
墨色長髮的女孩身穿破爛發臭的衣服,她手臂與臉龐全是青紫色斑塊,少年當時只能張大著嘴,瞪著眼前女孩的模樣。
她沒有眼睛。
兩個黑黑的窟窿空洞的望著少年,她張著嘴像要說些什麼,卻先被少年搶先一步。
噁心。
說罷,他轉身,使盡所有的力氣拔腿回家。
他覺得周遭的氣氛變了,五彩繽分的氣球在自己不斷的降沉下轉成暗紫,少年吞了口水,輕輕朝幾個氣球戳去。
『沒關係,我還是喜歡你喔!』
『沒關係,我還是喜歡你喔!』
『沒關係,我還是喜歡你喔!』
全是同一句話。
少年叫了聲,隨即用力丟下手中的天線,它穿破了幾枚氣球消逝在少年的視線中,卻不住竄出之前不斷響起的句子,他摀住耳只求自己能從夢境醒來,然發現四周的氣球正遠離他,全部朝那根鐵竿子掉落的方向下沉。
一張信封緩緩從上頭落於少年肩上,那是封紅色的信函,裡頭同樣是鼓鼓的像塞著什麼,他猶豫了陣,悄悄的打開手中的信。
一把染著紅色液體的拆信刀於手中。
他瞠著眼瞪著它,染上液體的刃端上清楚刻著他再熟悉不過的字。
少年的名字。
還沒反應過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如自由落體般急速墜落漆黑窟窿。
夢醒。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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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加多一點.....但要爆字了OTZ
咳,總之少年你悲劇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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